世界速读:他们,走过岁月 依然青春
杰兹·斯科利莫夫斯基
第25届上海国际电影节今日闭幕。在本届电影节里,尽管佳作纷呈,但是给人们留下更深印象的,却是两位导演:一位是已经离去的谢晋导演,第一届上海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主席,今年是他的百岁诞辰;另一位是本届金爵奖评委会主席杰兹·斯科利莫夫斯基,今年已经是85岁高龄。
谢晋,是中国20世纪影响力最大的导演之一,也是中国第三代导演的代表;杰兹·斯科利莫夫斯基,波兰新电影的代表人物。人们之所以关注他们,并非仅仅因为他们曾经对电影艺术做出的贡献,更是因为他们的艺术探索精神、敢于创新的勇气,以及不轻易低头的艺术品格,恰是当前中国电影所亟须的。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谢晋在其倡导下诞生上海国际电影节
谢晋导演在超过半个世纪的创作生涯中,留下了36部优秀的影片,他对历史、社会、人性的关注与思考,影响了无数观众。2018年在中共中央、国务院召开的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谢晋被授予“改革先锋”的光荣称号,也是唯一获此殊荣的中国导演。
上海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滕建勇在致辞中表示,1993年正是在谢晋导演的倡导下,诞生了上海国际电影节,“由谢晋先生本人亲自担任金爵奖评委会主席,旨在为国内外的电影人,无论是知名与否,搭建一个专业的、包容的、国际化的电影交流平台。也正是因为谢晋先生敏锐的艺术嗅觉和精益求精的专业标准,上海国际电影节自第二届起就被认定为国际A类电影节。30年后,我们再次因电影相聚于此,更不应该忘记谢晋先生在推动上海乃至中国电影行业发展、引领中国电影国际化方面做出的巨大的贡献。”
“金杯银杯不如观众的口碑”
谢晋始终以老百姓的真实生活为切入点,一句“金杯银杯不如观众的口碑”道出了他为人民创作的理念。导演、编剧、电影监制黄建新在事业起步阶段就得到过谢晋的鼓励,但更让他难忘的,还是老百姓对谢晋发自内心的认可——2008年谢晋去世,黄建新赶赴上海参加追悼会,全国各地的影迷自发赶来送别的场面让他格外触动,“那个瞬间,我心里感受到了崇敬”。
导演、监制、香港电影导演会永远荣誉会长、香港电影工作者总会永远荣誉会长吴思远则难忘于1992年在香港召开的,由海峡两岸暨香港电影人参加的第一届“电影导演研讨会”。这场由谢晋、吴思远、李行三位导演共同推动的研讨会,开启了众多影人的交流与合作,为中国电影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在吴思远的记忆中,当时谢晋的发言就深深感染着每一个人,“我还记得他的金句——‘能留下来的就是好电影’。现在来看,谢晋的电影留下来了。”而在见证中国电影飞速发展之后,黄建新也一再感慨谢晋对中国电影产业的推动作用,“尤其是他在拍摄《鸦片战争》时取景横店,从客观上助推了横店影视的起步与发展。”
斯科利莫夫斯基进入电影领域纯属意外
杰兹·斯科利莫夫斯基除了是导演,还是画家、乐手、作家、诗人、演员、拳击手等。听到这些头衔,斯科利莫夫斯基笑了:“我要稍微纠正一下。我是一个爵士乐团的鼓手,但我打得很差;我也当过拳击手,不过是业余拳击手,在拳击生涯中的比赛有一半都是输的,所以我也不是好的拳击手;说到诗人,我的诗歌也发表过,只不过是刊登在发行量很小的刊物上,真是不好意思。所以,这些都不值得给予美誉。只有制作电影才是我真正走进大众视野的唯一的机会,能够真正将我变成一个艺术家。当然我觉得我还是挺幸运的,进入电影行业,对我来说非常顺畅,而且我也一直扎根在其中。”
斯科利莫夫斯基进入电影领域纯属意外,波兰电影《灰烬与钻石》的编剧写了另外一部影片的剧本,但不是特别满意。他给斯科利莫夫斯基看了自己的剧本,当时还在忙其他工作的斯科利莫夫斯基,晚上花了五六个小时对剧本进行了调整,第二天这位编剧看了之后表示“非常满意”,并力邀他加入自己作品的剧组。
不久后,才刚刚进入电影学院几天的斯科利莫夫斯基又收到了一个特别的邀请——当年的波兰奥组委希望请导演拍摄一部关于拳击手的短片。这部短片后来在布达佩斯获奖,斯科利莫夫斯基也开始了第一部长片《轻取》的拍摄。至今,斯科利莫夫斯基还庆幸自己的选择,“我的职业生涯开始得这么顺利,是因为我本人在那个时刻就是个做好了准备的电影人。”
曾“退圈”成为画家离开后发现仍热爱电影
拍出《轻取》之后,斯科利莫夫斯基把这部作品和自己学生时期拍摄的长片作品,一起送去了纽约的一个电影节,结果他听到了很多人在赞叹,东欧来了个有着独特审美风格的天才。
当他在电影学院的同学们还在学习变焦的用法,通过这个技巧拍出汽车飞驰的效果时,他已经在采取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了——他用长镜头来呈现这样的效果。让众人惊艳的《轻取》,甚至只有28个镜头,他使用的“一镜到底”手法,后来被很多著名导演效仿。
斯科利莫夫斯基坦承自己至今一共拍了将近二十部电影,其中有三四部很差,“甚至可以说是很烂,比如我不太喜欢的电影是《急流的春天》,有时候也翻译成《春潮》,有三部我最不喜欢的电影,都是根据文学作品改编的。”这样的不满意,甚至导致了他后来的“退圈”。
他当时“决定不再拍电影”,希望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绘画中去。他在绘画方面的天赋,让他在美国和欧洲都开始小有名气,画作也卖得很好,甚至获得了一些国际比赛的奖项,“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年轻的艺术家了。”
形容自己“电影职业生涯像蛙跳”的他,在离开十几年后发现了自己对电影仍有热情,于是他在给自己定下一个“不拍烂片”的要求后,重新回到了电影行业。“在我重回电影行业后的四五年里,我拍了一些挺好的电影,包括《必要的杀戮》《11分钟》等。现在我特别推荐我最新的电影《EO(驴叫)》,我自己觉得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拍得最好的一部电影!”如今已经80多岁高龄的他,说这部作品让他觉得自己“依然是一位年轻的导演”。
虽然说“鼓励观众去看”,但如今的他,已经不会去迎合观众了。他曾在一次采访中说,“如果一部电影太完美,就不需要观众、也不需要任何影评人的评论,它应该直接进入到观众心里。”在上影节的论坛上,他也表现出了“少年心性”:“我会挑战观影人的聪明才智,我不想把所有信息都按照顺序标注好编号再告诉他们,而是用一种非线性的方式展示给他们,这样所有观众都会对电影有自己的解读,观众才会有一种满足感,才会觉得自己在心智上、在精神层面上和电影创作者有所交流。”
本组文/本报记者肖扬
统筹/满羿